姚硕
在耶路撒冷有一堵哭墙,它曾经是无数犹太人哭诉亡国后痛苦的地方,“我们不哭,我们没有哭墙。”一位到过那里的中国作家写道。我要补充的是:因为我们有国家。
圣经中的摩西恐怕要算是最早的海外移民了,然而他的智慧与勇气之所以千年来被传诵,却是因为他带领犹太人走出埃及,回到故土,建立了以色列国。那时侯,犹太人也没有哭墙,也不哭。
后来,善于经商的犹太人走出了他们的国家,而“出国”对于身处欧亚连接地的犹太商人来说,是最普通的事情了。当犹太商人们以自己的才智与勤奋赚到了世界上所有的钱,蓦然回首,却发现已丢失了自己的国家,“出国”第一次拥有了它广义的意思:再也无国可回。
然而中国与此不同,中国人一直为中国是悠久的文明古国而骄傲,一直为中国可以包容各个民族而自豪;中国人似乎永远都知道自己的国家在那儿,似乎总是在为国家人口过多而发愁,很难相信或比较容易忘记亡国的危险。中国是世界上最支持一体化和民族融合的国家之一,因此全民都要与国际接轨。
那么,没有国家的地球村真有那么美吗?我不是民族主义者,也知道尽管东周列国打了五百年的仗,中国现在照样统一得很好。也许从现代人的观点看,东周各国的烈士未免有些狭隘的国家主义,但在当时,主动融于他国,那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背叛,那就是亡国之举。现在,从没听说过哪个省的人有亡“国”之恨,然而早已省略在谈资中的他们的先人,却曾是吃尽苦头。
对于一个国家,“出国”是一个不好把握的问题,没有走出国家、对外沟通,国家就会枯竭而死;而人民过分容入他国,国家不仅没学到他国的长处,反而会使自我消逝。我们也许会比犹太人幸运,我们的后人或许在世界大融合的未来并不感到痛苦,但我们能容忍将这种痛苦加在我们身上吗?我们能让自己的国家插上别国国旗,被描述为“xx国大约在……处的位置上”吗?“出国”可以有很多益处,但永远不能让自己无国可回,不能找不到自己的家园!
出口产品•出国人
吴天骄
随着世界经济的一体化,中国出口的产品多了;随着世界人才的交流,中国出国的人也多了。仔细分析,二者有着许多共同点,且都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粗加工型
由于中国的生产力水平还不很高,现今中国出口的产品中相当一部分是粗加工产品,比如方便筷子。中国人砍了自己的树,经过简单的加工做成筷子,出口到国外。这种粗加工产业往往在中国就地取材,破坏了中国的环境,制造出来的产品出口后也是廉价商品,在外国市场上大多得不到重视,往往在地摊上卖。
出国人群中有一批人到国外去,就是去打工。在中国他们得到了“粗加工”,即中国的水土养育了他们,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有得到较好的教育。出国后他们通常干的是一些粗重活儿,很多人都在中国餐馆工作,有人甚至在那个国家生活了十几年,还不会说那国语言,因为他们几乎等于没有出国。只能缩在工厂,只能住在china town(中国城)中。这种廉价劳动力的输出造成国内劳动力的减少,而这些人在国外的境遇一般都很窘迫,更提不上为国争光了。
细加工型
很多外国企业在中国办厂,雇佣中国的工人为他们工作,生产的产品再销往其他国家。这些产品一般为细加工产品。如NIKE,adiddas等运动品牌,中国的广东等地有许多生产这些产品的工厂。虽然这些细加工的产品都写着meide in china,但牌子终究还是人家的。细加工工业使中国本国耗费了劳动力,而利润却被别人拿去,且又不利于我国轻工业的发展。
很多中国大学,正扮演着外企工厂的角色。中国耗费大量资金培养了一批批受到高等教育的人才,却全都拥向了几个发达国家。这些大学生们竟然还为本校的“出国率”高而沾沾自喜。这些“人才”们出国后早已忘记了祖国的哺育,为自己持有某国的永久居住权而自豪,他们连自己身上的made in china也想抹掉。如此一来,中国不但损失了资金,更损失了人才。这些大学生们为外国创造了大笔财富,祖国许多领域却因人才匮乏而缓步不前。
知名品牌型
出口产品中也有很多是国内的知名品牌。如海尔电器便远销诸多国家,还在国外投资办厂。知名品牌产品的出口为国家赢得了丰厚的利润,也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威望。
也有很多人出国后,在他们的领域中成绩优秀,但他们时刻心系祖国,要为中国人争口气,他们展示了今日中国的风采,使外国人改变了对中国人的看法。
产品不出口那是闭关锁国,人都不出国,我们就不能了解世界的动态,自身也得不到发展。见见世面,到外国闯闯是必要的,但我们的宗旨是:优质产品创中国品牌;精尖人才为国争光!
说“出国”
熊文翔
“出国”一词,由来已久矣。上至班超使西域,苏武牧北海;下至今日声势日渐壮大的出国留学,移民大军。各个历史阶段赋予“出国”不同的内涵,细品起来,颇有一番滋味。
战国时期,诸侯林立,一座都城便可称之为“国”。出“国”便是荒野泥沼,自然为惩罚人创造了条件——动辄放逐出国,任其自生自灭。在这些悲惨的放逐者中有一个头戴方冠,身佩长剑的人——楚国大夫屈平。他的爱国、他的信念、他无比的悲愤,在山水莽草间化作一篇《离骚》,千古流传,让后代人感悟和景仰。
时间飞到了汉代,这一天,西域路上呼啸的寒风中忽然传来了清脆的马铃声,一列庞大的车队缓缓驶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目庄重刚毅的中年官员——班超。他奉命结交西域各国,打通河西走廊。望着眼前景色的萧瑟荒凉,他不禁皱了皱眉:中原,已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了吧。他不知道千年后丝绸路上孤鸿的低鸣,依旧述说着今天西域人的惊奇与敬畏。
历史的车轮继续前进,似乎一夜之间外国人涌入了中原,学霓裳羽衣舞,吟唱《蜀道难》,大唐多么强盛,华夏人多么自豪,国人出国的闪光已被冲淡到难以察觉,后来统治者索性关上国门,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却照样挤进来。
终于到了二十世纪,民主革命的热潮鼓召起青年人出国,向西方寻求救国真理,涌现出无数仁人志士,但也不可避免地夹杂出国镀金者,一如钱钟书笔下的方鸿渐:留学欧洲,却买来了个美国博士文凭。而他毕竟还学会说英语,多少受了些西方文化熏染,当今一书不看就弄来文凭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时隔八九十年,现今的出国热不仅没有丝毫衰减,反而以细菌分裂的速度剧增。这些人中有去留学的,有去淘金的,有要移民的,且不说后两类,单是留学生一去不返,就着实令人慨叹。目前中国本科以上的人才留在美国的已有45万人,我们不能说中国地大物博,人才车载斗量,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但提到挽救办法却尚不明了。唯一可确定的是中国必须与国际接轨,抓住发展机遇,改变落后面貌,凤栖择枝,人亦此理。
总之,出国只是一种方式,它对每个时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它代表一种寻找、探求,每个人都想从中探求到自己的理想与使命。春去秋来,月圆月缺,也许人们最终会惊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会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去 留
阿格若
去留永远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当它将个人与国家联系起来时,便显得更加非同一般了。
我们所不曾经历的那风雨飘摇的年代,众多仁人志士,皆留洋求学,对这些肩负民族重任的人们来说,选择出国是需要勇气、毅力和冲破旧传统的魄力的,但一旦走出国门,去留便不成问题了,但他们义无返顾地选择了“离开是为了归来”。也正是这些人的归来,使中国逐渐敞开了大门,融入到多元的现代世界之中。
今天,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对平等、自由的渴望,对世界最新高科技的追求,也成了现代中国人头脑中的组成部分。出国亦成了人们心中开启实现梦想大门的钥匙。而当人们踏出国门,学有所成,接近梦想时,去留问题往往跃入脑海,此时这个问题,就像这个时代一样的复杂。
物欲是个因素,但对奉献方向的选择,则更让出国人头疼。从横向看,美国可谓是科学的殿堂,在那里可以更好地从事科学研究,为人类做出贡献。“人类”一词可是不小,但用在这里,我想还算贴切,杨振宁、李政道教授在物理学方面的成就就是明证。纵向看,人们之所有机会出国深造,是社会正常有序发展的必然结果,而这又是建立在国家不断进步的前提下的,因为它不仅创造了和谐的内部环境,更重要的是促进了平等、自由的外部氛围的形成。为使这些状态可持续地发展下去,出国人员是有责任做些什么的。只要使每个国家都得到应有的发展,才能最终促成一种“出入自由”的局面,很难想象,让一个国家变得极其强大,之后使其主动消除不平等,以维持国家间的交流。即使如此,那些原本未发达的国家,自身也会成为破坏平等的不稳定因素。
于是出国后确实该为人类、为祖国做些什么,就值得深思了。李政道教授就倡导并努力推动了中美联合培养物理学人才的计划。这不难让人发现,纵向横向的奉献并不矛盾:前者是你生来要追求的,后者则是你生来要承担的,是的,这是一种责任。出国的人,留在国内的人,出国后又归来的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去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人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何况是自己的人生前途,然而责任却决非可以随意推卸的,一个逃避责任的人,才是一个背叛者。
留,要面对双重压力;归,是决定重新开拓,二者都需要勇气,都不可避免地要承担起和国际交流的责任。要使出国之航船永不沉没,并非这去留问题,它应是人们为实现沟通、交流、进步而作出的不懈的奋斗。
是去,是留?不必彷徨,要做的就在眼前。
水几乎是地球上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东西,也是当今人类最应珍惜的东西;最纯最真的东西,也是象征意义最丰富的东西;它是坚韧的化身,也是善变的标志……
请以“水”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曾经沧海 亦爱山泉
董一格
欣赏过奔腾咆哮的黄河,领略过滚滚东逝的长江,然后,我遇见了大海。面对那样一种波澜壮阔时,我深深地相信了诗人所说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感受过海所带来的震撼,也许再没有什么形式的水可以打动我了。
直到去过九寨沟,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世人也错了。
九寨沟里的水没有喧嚣,从容地从雪山流出,在深深浅浅的山谷化为一潭凝碧;或者跌落山涧,不经意地唱出叮叮咚咚的歌谣。一切归于一种淳朴、原始的宁静,成为美的极至。
当我醉在了这一脉超凡脱俗的水中,望着明镜般的湖水倒映出的青天、白云,我又想起了在海边念着的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必须承认,很久已来,它是人们的一种观念,一种“非广大无以深刻”的处世态度。它催化着我们超越自我的步伐,然而也因为它的影响,使我们把自己推向了一条极度追求宏大、不断膨胀自我的不归路。个人如此,社会亦如此。
我所生活的地段,坐落着几所中国的高等学府。每年都有许多海外学子学成归来。本应是一腔热忱,报效国家,然而面对不如国外的资金基础、生活条件,他们失落了,他们不满了,似乎经历过大洋彼岸的灿烂,就理应不屑于祖国的黯淡。
我所生活的城市,正在向国际化大都市挺进。雨后春笋般的摩天大楼节节攀升,标志着这个城市在空间中的扩张。随之消失的则是那一条条影响其布局的深街小巷,那一棵棵碍了事的参天大树。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惯了新颖事物的繁华,就不再满足于胡同、板车、大碗茶的平淡索然。
可是,今天,当我置身于九寨沟的流水之间,我才发现,告别大海,找回山泉,更能感受到世上最真实、最淳朴的美。其实,股股山泉汇成江河,有了江河才有了海,如果我们推崇大海,就更应懂得珍视,尊重那海的源泉。
“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入人心本意是为了拒绝狭隘,却反而成为了一种可笑的狭隘。
还是曾经沧海,亦爱山泉吧。山泉是我们饱览河山时邂逅的淳朴,是我们浪迹天涯后回归的故乡,是我们是世世代代不能背叛的美好传统……愿它永远流淌在你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