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孔乙已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广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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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孔乙已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条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鲁迅《孔乙已》)
[简评]孔乙已第一次出场,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站着喝酒,写出他这样一幅穷酸相,突出地表现了他是一个穷困潦倒,但又死要面子的人。他脸色青白,皱纹间时常夹有伤痕,又暗示出孔乙已好喝懒做的习气,时常偷窃遭人毒打的不幸境遇。第二次外貌描写却完全变了样子。对照孔乙已外貌描写的前后变化,要看出他的命运更加悲惨了,他那精神、肉体上备受封建社会摧残性格,他那被旧社会培植而又被旧社会杀害的遭遇,都进进出出揭示出来了。
②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体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很深的皱纹;眼睛也象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的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象是松树皮了。(鲁迅《故乡》)
[简评]同一闰土的肖像,前后判若两人。作者正是通过人物脸色、毡帽、手、衣服等等的变化,表现出人物性格、思想的变化,从而揭露了封建社会对劳动人民从肉体到心灵的摧残。
③细看他相貌,也还是乱蓬蓬的须发;苍白的长方脸,然而衰瘦了。精神很沉静,或者却是颓唐;又浓又黑的眉毛底下的眼睛也失了精彩,但当他缓缓的回顾的时候,却对废园忽地闪出我在学校时代常常看见的射人的光来。(鲁迅《在酒楼上》)
[简评]这里,吕纬甫的一幅肖像画实际上起了两幅肖像画的作用。作者给他画像时,随时和过去的吕纬甫作对比。通过这一对比,精炼而传神地显示了人物精神性格的变化。
④父亲死了十个月,约翰·雅各居然面目一新:惨白的死灰般的脸,被长满肉刺的脑门和太阳穴弄得不成样子的脸,变得开朗干净,红红的有了血色,流露出快乐的神气。(巴尔扎克《搅水女人》)
[简评]约翰·雅各对待侍女沸洛尔百般爱慕,其父亲死后,沸洛尔成了管家婆,她为了图谋财产,掌握着家庭大权,使出了她那女性的特有的手腕。这种虚伪的爱情,却使约翰·雅各信以为真,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幅肖像,使我们既看到了约翰·雅各的肖像变化,也了解了约翰·雅各的“脓包”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