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灾害与环境
第二节 环境保护和建设

    一、中国环境问题的基本状况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活动引起两类环境问题。一类是环境污染，另一类是生态破坏。世界各国环境问题的重点不同，特别是应优先考虑的重点环境问题不尽相同。一般地说，发达国家主要是环境污染问题，发展中国家主要是生态破坏问题。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又处在工业化的发展过程之中，因此两类环境问题同时存在，两者很难截然分开。工业比较集中的城市，环境污染比较严重；而以农业为主的广大农村，则主要是生态破坏问题。两类环境问题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彼此重叠发生，形成所谓“复合效应”，这就使中国的环境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危害更加严重。但是，从总体上看，当前在中国影响最大、最迫切需要优先解决的重点问题仍然是城市环境污染问题。

    （一）中国城市环境污染

    中国城市，特别是特大城市与大城市的环境污染的态势十分严峻，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局部有所控制，总体仍在恶化，前景令人担忧。

    中国城市大气污染是严重的，主要污染源是工业和家庭燃煤污染，属煤烟型污染。烟尘、二氧化碳和二氧化硫是中国城市大气污染的主要污染物。20世纪90年代人为烟尘和粉尘年排放量分别为1324×104t和781×104t，人为排放SO2为1495×104t，人为排放CO2约6.5×108t碳。总悬浮微粒（TSP）和SO2的浓度分布规律是：北方高于南方，冬季高于其他季节，居住区、商业区高于工业区，且早晚出现两个高峰。大气中铅、苯并（a）芘等有害物质70％以上集中在可吸入颗粒物中，严重威胁人体健康。

    从1989至1990年的两年平均值看，中国城市大气中TSP日平均值超过或接近国家规定的大气环境质量一级标准（0.3mg/m3），TSP污染是比较严重的。但从发展趋势看，与10年前相比，城市TSP平均浓度下降了46.1％，这说明城市大气烟尘污染已有明显好转。大部分城市大气中SO2日平均浓度在国家规定的大气环境质量一级标准（0.05mg/m3）和二级标准（0.15mg/m3）之间浮动，并有16％的城市超过国家二级标准。从发展趋势看，与10年前相比未见好转，一些南方城市大气中SO2日平均浓度还呈增长趋势，酸雨面积在逐步扩大，这是令人担忧的。城市大气中氮氧化物日平均浓度低于国家规定的大气环境质量二级标准（0.10mg/m3），目前看来还不是主要问题。但是，在个别特大城市随着机动车辆增加，NO2污染问题会变得突出。兰州西固的光化学烟雾已引起关注，正在采取综合防治对策以解决这一问题。

    中国城市面临着日益严重的水污染问题。从1973年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工业废水和城市污水处理成绩显著。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由1980年的26％提高到1990年的46％，废水处理量由1980年的31×108t增加到1990年的80×108t。现有城市污水处理厂68座，日处理水量220×104t，但是，80年代以来，工业废水（不包括乡镇工业）和城市污水年排放量一直在300×108t以上，90年代达354×108t，其中工业废水249×108t，占70.3％；生活污水105×108t，占29.7％。工业废水处理率约76.8％，城市污水处理率约3％～4％。城市水污染物量大面积的是酸、碱、盐和生物可降解的有机物；危害最严重的是生物难降解的有机物。

    中国江河湖泊都已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据80年代中期调查，532条（个）河（湖）中，有82.3％受到污染，水体污染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在400亿元左右。长江、黄河、珠江干流水质较好，但流经城市的江河段有不同程度的污染。海河、辽河和松花江水系污染较重，氨氮、耗氧有机物、挥发酚年平均值大部分监测断面都超过国家所规定的地面水环境质量三类标准（非离子氨＜0.02mg/L，COD＜15mg/L铬法），城市河段水质比一般河段的水质差。1990年在被评价的94条河流的城市河段中，65条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占69.1％；主要污染指标是氨氮、挥发酚和耗氧有机物。大的淡水湖泊和水库水质较好，但一些湖泊和水库的富营养化现象比较严重，且呈逐步恶化的趋势，其中比较突出的是湖北武汉的东湖、安徽的巢湖、云南昆明的滇池等。目前，工业废水排放的重金属对水体的污染，经过10多年的治理，已经有很大好转。除局部水体外，重金属已不是影响水环境质量的主要污染物。工业排放的高浓度有机废水和大量未经处理的城市生活污水则是影响水环境质量的主要原因。城市污水处理率非常低，造成城市附近水体污染逐渐加重。城市生活污水的排放，化肥和农药中氮和磷的流失，加速了城市附近水体和湖泊的富营养化。

    中国工业固体废物，1995年统计，历年累积堆存量达59.2×108t，占地面积5.5×104hm2，其中占用农田3700hm2。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每年大约6×108t，其中危险废物约占5％；城市生活垃圾约为1.2～1.5×108t。工业固体废物处理率仅占31％，综合利用率43％，大部分是露天堆弃或排放江河湖海，其中有毒废渣会污染土壤和地下水，构成严重的污染隐患。城市垃圾和粪便无害化处理率仅2.3％；普遍采用的处理方法是集中堆放或简单的填埋，极易造成大气、土壤和地下水的二次污染。城市垃圾和粪便处理已成为城市发展中棘手的环境问题之一。

    汽车噪声是中国城市区域环境噪声源。大中城市区域环境噪声平均等效声级均在55dB（A）以上，其中近1/3高于60dB（A）。大中城市交通干线两侧区域环境噪声超过70dB（A）的大约占70％。北京、上海、天津、武汉、广州、重庆等特大城市，区域环境噪声平均等效声级均在80dB（A）以上。

    （二）中国农村生态破坏

    据第四次全国森林资源清查，中国现有森林13370×104hm2，其中人工林面积3101×104hm2；森林蓄积量101.37×108m3，居世界第六位，但人均森林面积大约是世界人均量的15.1％，人均森林蓄积量大约是世界人均数的11.0％，列居世界第121位，森林覆盖率13.92％，属少林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虽曾大量植树造林，成效显著，但1989年以前，始终是采伐量大于生长量，超量采伐是中国森林资源不足的最根本原因，其次毁林开荒、森林火灾和病虫害也是森林资源减少的重要原因。森林破坏不仅使木材和林副产品资源短缺，珍稀野生动植物濒危灭绝，还加剧了自然灾害发生频率和危害程度，加重了水土流失，加速了全球性气候变暖和水库的淤塞等，使陆地生态环境日益恶化。

    中国拥有草原面积4.17×108hm2，其中2.2×108hm2已被利用，人均占有量0.2hm2，相当于世界人均量的1/4。草原退化是草原开发利用中最突出的问题，目前有0.87×108hm2退化，占中国草原总面积的1/5。且每年仍有133×104hm2的草原继续退化。草原退化原因主要是牲畜的发展与草场的生产能力不适应，草原建设和管理落后以及滥垦过牧造成的。另外，草场的病、虫、草、鼠害加重了草原的退化，草原退化又进一步导致这些灾害的加剧，形成恶性循环。

    中国西北、华北北部和东北西部地区土地沙化最严重。据调查，“三北”地区11个省区有15.8×104km2的土地存在沙化的潜在危险。1958—1978年，每年沙化土地面积增加1560km2。1978年以来，平均每年增加350km2，其中最严重的是张家口以北的坝上地区。土地沙化原因主要是人口增长太快，导致盲目开荒，超载放牧，过度樵柴，工矿业和城乡建设的发展，从而使植被遭到破坏，地表失去植被覆盖后，在干旱和多风的气候条件下，就会发生风沙活动，引起土地沙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开展了大规模的以小流域开发为主要形式的水土保持和水土综合治理工作，取得了显著成绩。但水土保持工作总的态势是：点上好转，面上在扩大，治理赶不上破坏，水土流失有加剧的趋势。水土流失面积为367×104km2，占国土总面积的38.2％；其中水力侵蚀面积179×104km2，风力侵蚀面积188×104km2。每年黄河输沙量16×108t，长江带走泥沙24×108t。全国每年土壤流失量总计达50×108t，其中氮、磷、钾流失量约4000×104t。建国40多年来，因水土流失减少耕地267×104hm2，每年的经济损失约100亿元。据有关统计，全国约89％的贫困地区属于水土流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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