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里,各种烧烤味,人们身上的香水味、汗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少年路是女人的世界,吊带衫、热裤卖弄着风姿,光膀文身的三五成群,歌厅里的响声轰炸着整条街,闪烁的灯光让人晕眩。忽然,前面的一个女孩叫道:“我的钱包呢?”一转眼,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风一样地跑进巷子,不见了,街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本来是来散步,放松心情的,但现在我的心情被搞得一团糟。
爸爸说:“我们还是到远处去走走吧!”妈妈没有言语,我们便迎着淡淡清风,向文昌路走去。越往前走,路灯越稀少,天上的星星却越来越亮,汽车的声音也渐渐地远了,昆虫的鸣叫声却越来越清晰,风里带着青草味,直向人的鼻子里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来自大自然原汁原味的香气,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这里是城市的边缘,星光下,农田如幸福的老人酣睡着,菜地如淘气的孩子闪着萤火虫般的光,小河和小树林就如《神雕侠侣》中的姑姑和过儿,缠绕着,曲曲折折伸向远方,土堆则要憨厚许多,静静地躺着,像一群群慢慢咀嚼的老牛……
这里已卖给了某房地产开发公司,道路早已修建好,把这片空旷的土地分割成好几块,但丝毫不能破坏这田野本来的美。我站在桥上,手扶栏杆,赏幽静的河面,数着倒映在水中的星星,听昆虫举办音乐会,闻着从田那边吹来的淡淡的香风,心中想着河中是否有小龙女,那边小树林里是否有美女蛇留下的痕迹。这样自由自在地想着,身体被温温的风熏着,手脚软了,渐渐地有了睡意,我真想拿来一床凉席铺在桥上,美美地睡上一晚。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哗,远离了功利纷争,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包括我的心也是静静的,如水一样。仰望苍穹,天空是那样的辽阔,我的心早已与此融为一体了。
忽然,远处的工地上传来搅拌机的阵阵声响,爸爸说:“这里又要造我们老百姓买不起的大房子啦!”我一下子如梦初醒,不觉长叹:“唉——”
夜深了,我们慢慢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