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喜欢趴在爸爸的背上,宽宽的,很舒服;喜欢窝在爸爸的怀抱里,很温暖;喜欢对着爸爸撒娇,因为那时爸爸总是露出宠溺的笑,然后无奈地妥协。
上学后,我觉得爸爸变了许多。他不再答应我的一切要求,脸上的表情也时常变换。我做错了事,或者学习不好,他就会板起瘦削的脸,严肃地对着我,那幽深的眼睛和接踵而来的责备、批评,每每使我感到畏惧和委屈。我心酸,我不解,每次当泪水快要滑落时,我想痛快地流下来宣泄心中的委屈,但又不得不憋回去,因为爸爸讨厌哭,他看到了一定会骂我的。
我的学习是他所看重的。他总说我是他的期望,是全家的期望,他说这些话时,总是紧紧地盯着我,那期盼的眼神,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肩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其实我想反驳他,说说我自己的想法,但却始终没说出口。当我拿着优秀的成绩单时,应该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仿佛年轻了几岁。他把我的奖状贴在墙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年纪大了些,接触的事也就多了,我沮丧地把父亲不再宠我的原因归结为:我不是男孩子。直到妈妈察觉到了我的心事,对我说了我出生时的事:“……你出生时,你爸爸把你抱得很高很高,一边笑一边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那时候他高兴极了……”从那时起,我又嘻嘻哈哈地玩耍,认认真真地学习。
以后的那些日子,我依旧和往常一样,白天上学,傍晚回家,丝毫没有察觉出家中的气氛在一天天变化。家庭的一次大危机在我的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到来,父母的感情慢慢地破裂。
当我察觉时,局面已经很僵了。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单方面地埋怨爸爸。我试图去挽回,但却没有任何作用,最终,我只得选择逃避,远离那个破碎的家。我曾想去质问爸爸,但面对着他时,又问不出口了。我为人子女,又有什么权利质问自己的爸爸。我偏袒妈妈,已经是对他的不公了。他也生我育我养我教我,也为我费尽了心血,我怎么能再指责他呢?我以什么身份来指责他?我唯有沉默。
庆幸的是,家还是家,爸爸也变回以前的爸爸,只是好像有了些不同之处,但还是我亲爱的爸爸。
现在的我,又长大了些,也许还是懵懵懂懂,但比以前更成熟了。
人们都说父爱如山,但我更觉得,父爱如茶,只有慢慢地、细细地品味过后,才能体会其中的甘甜与醇香。现在的我虽然还没有完全品出那甘甜、那醇香,但我相信,只要我细细品尝,总有一天,我会体会到那令我终身难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