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从远方回来，走进一条老胡同，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把椅子上，一个满身疲惫的老人正打着盹。

以前这个时候是食客最多的，可是现在却变得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人影。

王芳心中有点儿奇怪：“以前那么多顾客，现在为何一个也没有了?”王芳满腹狐疑地走了过去。

原来，椅子上的那个人是王芳的父亲。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爸！”那个人立刻站起来，用手比划着：“你回来了！”王芳笑着点了点头。

哑父笑了笑，拿着女儿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电动车上，把小摊上的东西捡上车，把烤炉用绳梆在电动三轮车后面，然后满脸快乐地与女儿一起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后，王芳才知道，母亲病了，躺在床上，要起来都很困难。父亲用手势解释道：“一点儿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王芳本来有点怀疑，一听是这样一个情况，也就没多想。只是一个劲地问母亲想吃什么。之后，忙着打扫屋子，整理房间。

第二天，王芳帮父亲把烧饼摊推了出去。父亲把烧饼摊绑在电动三轮车上，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了。

王芳服侍母亲躺下后，想到快过年了，便走到胡同里四处看看。邻居张大妈出来，与王芳正好碰面。张大妈打招呼道：“王芳，刚回来吗？好久不见！”

王芳笑了笑回答：“嗯！”张大妈干笑了笑说：“你妈她……”“哦，一点小问题，几天后就好了！”王芳望着张大妈那有点犹豫的脸感激地说。

张大妈叹了口气，对王芳说：“王芳，看在你爸那么伤心的分上，我告诉你实情吧……”

原来，王芳的母亲几个月前就感到身体不适，哑父带着妻子去了医院，然而得到却是一个可怕的结果：肝癌晚期！哑父求医生一定要救救妻子。医生就告诉他：“住院没用的，这个病人最多还可以活一年，住院只等于把钱向水坑里扔！”

那一刻，哑父像发疯了一般，在医院里见到医生护士就磕头，一天下来，磕得头破血流，但最终因为住院费的关系，医院没有收留王芳的母亲。

消息一传出，人们听说王芳的母亲患的是肝癌，再也没有人去买她父亲的烧饼了。为了不让妻子担心，哑父每天照旧推着烧饼摊出去，寄在张大妈家的院子里，然后出去捡一些破烂卖掉后，与王芳的母亲勉强度日。后来，哑父听说王芳要回来，为隐瞒事实真相，才不得不把烧饼摊又支了出来。

王芳知道了真相，虽然她想让父亲不要这样，把实情告诉母亲，但是她知道这不能说。

第三天，父亲对她比划着：“我们去买年货去！”王芳悄悄从包中拿出五百元钱放在了父亲的钱包中，王芳望着父亲那满是皱纹的脸，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二年，王芳回来，这回是母亲死了。回来就见到一群人闯进自家的家门，那帮人自称是母亲家的人，要把母亲的遗体装进一副棺材里，要运回家乡。父亲趴在母亲的棺材上，泪流满面，希望他们能留下母亲的遗体。但最终他们还是将母亲的棺材运走了。

原来，王芳的父亲、母亲本是青梅竹马，母亲被逼嫁给一个有钱人家，并怀上了那一家人的孩子，但最后又被那户人家遗弃了。哑父因为伤心也离开了家乡，后来得知母亲的情况，哑父找到她的母亲，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王芳的母亲生下了王芳，才有了这一个家。

母亲遗体运走的那天晚上，哑父也静静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