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学自主权不到位
是产生大学“行政化”的现实原因
大学到底应该是“学堂”还是“官场”,大学“去行政化”问题曾经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
今年7月29日,历时两年修改、制定,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刚刚颁发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下称《教育规划纲要》)中提出,随着国家事业单位分类改革推进,探索建立符合学校特点的管理制度和配套政策,克服行政化倾向,取消实际存在的行政级别和行政化管理模式。高校“去行政化”大势所趋。
对于此问题,钟秉林强调,在讨论大学“去行政化”问题时,“首先应明确大学‘行政化’的具体内涵及表现形式,明确‘去行政化’要解决的具体问题,同时要分析大学存在‘行政化’倾向的深层次原因。”
“大学行政化,简单来说,就是把大学当作行政机构来管理,把学术事务当作行政事务来管理。”钟秉林说:“如果从大学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来看,‘行政化’主要体现在政府将大学作为行政机构或行政机构的延伸部门来管理,严格控制,管办不分。”另一方面,从大学内部治理的角度来看,“‘行政化’集中体现为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的关系失衡和分割、用行政权力对学术权力进行替代与压制。”
究其原因,钟秉林认为,“大学内部存在学术事务和非学术事务(或行政事务) 两大并行的权力系统,是产生大学‘行政化’现象的客观原因。”而从历史原因上看,“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主要是照搬‘苏联模式’,大学近乎于政府的附属机构,学校在学科专业设置、课程教材标准、学生招收录取、学历学位授予、教师职称评定、办学资金使用等,都必须经过政府批准、检查或审定,大学的办学自主权十分有限,也导致了‘行政化’的产生。”
钟秉林说:“大学办学自主权落实不到位、政府行政权力缺少监督制约,是产生大学‘行政化’现象的现实原因。”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等教育改革的重点之一就是扩大高等学校的办学自主权。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等,都以政策或法律的形式对高等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作了明确的规定。”钟秉林说。但对于具体的实施细则,“高校到底应该享有哪些办学自主权、如何保障高校办学自主权等关键问题,仍未有全面和明确的答案。此外,我国文化传统中形成的‘官本位’意识突出,也导致一些大学行政人员甚至是学术人员对行政权力‘情有独钟’。”
钟秉林表示:“‘去行政化’是一个系统工程,并非只是简单地取消大学行政级别,更不是取消大学行政管理,关键是要从根本上铲除‘行政化’产生的土壤。”具体来说:“其一,完善大学内部治理架构,协调好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之间的关系。现在的突出问题是,行政权力对于学术事务干预比较多,行政权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学术资源的调配,甚至以行政决策代替学术决策。”再者,“要依法保障、切实落实并进一步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最后,“加强大学的科学管理,进一步提高行政管理和学术管理效能,更好地服务大学发展目标。”
高校排行榜漏掉了什么
2009年底,一份 “中国高校绩效评价报告”一经披露,便引发热议。一时之间,对于该榜单科学与否的争论不绝于耳。
对于目前社会上名目繁多的高校排行榜,钟秉林表示自己并不是太在意,毕竟作为一个有15个一级学科位列全国前十的学校来说,“位居前列”似乎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对于大学绩效评价,钟秉林表示:“关注大学绩效,讲究投入产出,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出发点无疑是好的。但我认为高校排行榜能否站住脚,关键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符合教育规律的价值取向,二是数据的完备性和可靠性,三是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钟秉林说:“我关注的并不是北师大的排名,而是我们应如何遵循教育规律去科学地评价一所大学的绩效?”一所大学的绩效如何,确实可以从生源质量、人才培养质量、毕业生去向、就业率、工作后薪金、教师队伍素质、科研项目与成果等多方面去考量,但一个学校在关注弱势群体、为促进教育公平所作出的贡献,也应该是体现大学绩效的重要方面。
据钟秉林介绍,“2009年统计数据显示,北师大来自西部地区的学生,占全部在校生的40%,来自农村的学生大约占三分之一,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占四分之一左右,少数民族学生的数量超过10%,在北京仅次于中央民族大学,而女性学生则占到一半以上。”
而“西部、农村、女生常常是我们关注的弱势群体的代表”,钟秉林说:“综合比较西部地区、农村地区、贫困家庭、少数民族和女性学生的比例,北师大在促进教育公平上的贡献率排在教育部直属学校的前列。”遗憾的是,目前国内大学排行榜的指标体系中,却鲜有将其纳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