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一统志》是按省、府州、县三级来叙述的。省有省图,绘一省的山川及所属府州县图;府有府图,绘一府的山川及所属县名;省有建置沿革表,列出该省及所属各府从秦汉到明代的沿革;府也有建置沿革表,列出该府及所属各县从秦汉到明代的沿革。
《大清一统志》古迹部分,对历史上大量的故城、废县作了较精密的考证,既用历史事实说明其兴废年代,也说明在今何地。至今仍然是阅读和研究历史地理的必要参考书。
《大清一统志》不光对16世纪中叶到19世纪初近300年间,我国黑龙江、蒙古、新疆、西藏等地区的历史地理作了详细的记载,而且上溯到秦汉以来的沿革。对今天我们研究边疆历史是极为可贵的。
在新疆的地图上,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些用虚线连起来的河流,这就是新疆所特有的断头河。
所谓的断头河,是那些地处内陆的河流,因为气候异常干燥,地表水极易被渗漏或蒸发,或者因流沙淤塞河床而造成的特有现象。
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许多考察者、旅行家对新疆的河流有过记载,其中尤以清代的徐松最为全面。
徐松(1781~1848),是清代一位很有作为的学者。他博学多能,才华卓越,酷爱历史地理。嘉庆十七年(公元1812年),在他任湖南督学时因对孔孟不尊被充军伊犁。
年方30的徐松从美丽的洞庭湖畔来到天山山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更使他感从中来,悲喜交加,他决心乘这个机会,把全疆的美丽山河认真调查一番,向人们介绍富饶的西北边陲。
徐松在当地人民的帮助下,带上罗盘、地图和应用的物品,开始了爬山涉水的调查工作。他不辞劳苦,历时6年,行程1500里,足迹遍及新疆南北。
之后,又经多年的整理、考证,编撰成长达五卷并附有详图的《西域水道记》,共计十几万字,是我国近代对新疆地理观察的一部比较完整的文献。
在编撰过程中,徐松认识到写西域的水道,比写内地的水道要难得多,这些困难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一曰穷边绝徼,舟车不通;二曰部落地殊,译语难晓;三曰书简有缺,文献无征。”
因此,他不局限于书斋著述,而注重于实地考察,“于南北两路壮游殆遍,每所之适,携开方小册,置指南针,记其山川曲折,下马录之……”。他就这样孜孜以求,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道光元年(公元1821年)写成此书。
徐松根据新疆河水径流主要依靠高山雪源和冰川补给,各大河又穿过山麓、戈壁流入湖泊这一特点,独创性地把湖泊作为受水体来划分,并由此论述水系。
徐松把全疆分为11个受水体,然后一个个分别有详有略地加以阐述,重点突出了对罗布淖尔(罗布泊)及其有关河道的考察。
徐松还以新疆的11个大湖为纲,把注入上述各湖的河流及沿河的城市、村庄、厂矿、交通、古迹、民族和重要历史事件都一一作了介绍,既生动,又系统而丰富。
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徐松的这一划分方法,紧紧抓住了新疆地理的特征,向上追溯到高山雪原,向下顺流斟查到河流的归宿地,给人以清晰的印象,符合水文地理的特征。
徐松的《西域水道记》还采用郦道元的《水经注》分经文和注文的写法,也分记文和释文。记文相当于经文,简而精;释文相当于注文,详而繁。以本书卷一和卷二罗布泊所受水为例,记文才500多字,而释文则有两万字以上,从这个角度讲,此书是以纪文为纲,释文为目。
《西域水道记》十分注重大小河源的考察,对于源头的山脉名称和方位都作了较确切的介绍。不管是奔流千里的大河,还是流水潺潺的小溪,都一一详察其源。
比如卷一对葱岭及塔里木河三源(喀什噶尔河、叶尔羌河和阗河)及其支流的描述,就比前人讲得确切而详尽。
《西域水道记》在交待了每一条河流的河源、主支流的来龙去脉的同时,又沿着条条河道一一介绍了这一流域的地质、地貌、地震、新构造运动,对于突出的经济地理内容,诸如开发矿业、开山筑渠、战略要地,也加以介绍。
值得注意的是,《西域水道记》把宰桑淖尔、特穆尔图淖尔(今伊塞克湖)、巴勒喀什淖尔,是作为我国内陆来叙述的。
这3个湖离当时俄国国界还非常远。只是到了19世纪中叶鸦片战争以后,俄军非法侵入我国领土,沙皇政府用武力威胁、外交讹诈手段强迫满清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才把这3个湖及其周围的辽阔地区侵吞去。
同时,徐松对先人考察新疆的成果,经过自己的实地验证,许多地方作为补充、斟误后,再加以引用,这就使《西域水道记》的记载更为精确。被后人称誉为具有“补缺、实用、利涉(便于交通)、文采、辨物”5大优点。
新疆地区矿产十分丰富,《西域水道记》对铅、铜、铁、煤、金等等都作了详细记载,为今天探矿、采矿提供了历史依据。
《西域水道记》对水利工程如锡伯渠兴建的历史情况及流灌地区作了详细的介绍。
《西域水道记》对当时新疆各民族的分布情况也作了记述。
《西域水道记》还按照《西域同文志》把地名的不同译音统一起来,为今天研究新疆地名,使新疆地名译写规范化,作出了范例。
回顾我国古代对新疆地理的考察,可以看到,那连峰起伏、峰峦叠嶂的群山,那交通闭塞、人迹罕至的盆地,那流沙滚滚、浩瀚无垠的沙漠,千百年来,都没有能够阻挡我们的祖先东来西往。
周穆王西巡会见西王母部落,乐而忘归;张骞出使通西域,驾起友谊桥梁;法显、玄奘西游,构筑东西文化的宫殿;……都说明汉族人民和新疆各民族的友好往来如大河流水,源远流长,千百年来共同为探索新疆大自然的奥秘作出了有益的贡献。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我们又将告别辉煌的19世纪,人生是在不断的告别之中,科学也是一连串的告别所组成的,告别过去,告别昨天,也不断地告别今天,当我们听到了20世纪的钟声正在响亮地敲起,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会更好,明天的世纪会更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文标题:创地学流派,洪堡好辛苦;说西域水道,徐松实不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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